前阵子的时候,和郭鑫姐姐一直念叨着要去哪里哪里吃日料,串串火锅。那些小小的散落在成都各个小角落配着油腻桌子的苍蝇馆子。聊得兴起,仿佛下一刻就要坐上前往目的地的出租车。说着怎么也得去吃一次,后来因为许多的忙和突发的事情,没有去成。记得那天是星期三,说好星期四的时候可以约着吃个散伙饭,可是郭鑫姐姐周三的晚上就坐飞机离开了成都,正式去苏州工作了。有时候闲下来的时候想想,就很是感慨那些突然地戛然而止。
就像我们突然地就来到了大三,突然地就开始要去考虑出国、工作、考研的事情,突然地就要去面对那些仿佛很远的“狭路相逢”。仿佛今天我们都还嬉笑怒骂书蠹诗魔,明天就不知何时已经收拾好行李,转身离开一样。
我想,其实人生很多时候都是这样的吧。一个瞬间,真的是可以小到忽略不计的,许多的人和事就那么一“唰”地狠狠的偏离了你的预想,你一直一直的理所当然。我记得张爱玲的文章《一别一辈子》里边说到:“有些事一直没机会做,等到有机会了,却不想再做了;有些事有很多机会做的,却一天一天推迟,想做的时候发现没机会了。有些人有很多机会见的,却总是找借口推脱,想见的时候已经没机会了……人生有时候,总是很讽刺,一转身就可能是一世。”我想起了以前,家附近住着的拾破烂的老婆婆和老公公,人一直很好,虽不怎么会说普通话,那时在海口。婆婆身子硬朗,公公的却很差,他们会给对他们好的人过年送青菜,因为穷买不起别的其他。还有米虫绿豆,那也可以算儿时记忆的一点。后来,年过着了,婆婆跟我们讲,过两天就回去咯,回老家咯,票都买好了。很是云淡风轻的样子,喜欢看着很是辽远而深邃的蓝色天空的远方。那时公公病得严重,我也是不知道。
后来的晚上,婆婆带着哭腔很慌乱地来找我学医的外公,说看看他们家老头子,我也跟着去了,那楼角的一个屋子,昏暗的橘黄色的灯光混合着废旧品发酵的酸味,凌乱的地方,两个叠好的破破脏脏的行李袋。我们进去的时候,外公说公公已经走了,婆婆就突然哭得很厉害起来了,却还缓缓地,缓缓地,用手再把公公的眼睛闭得严实点儿。后来一个记者姐姐就来了,带着看望爷爷的药,安慰着婆婆自己眼泪也落了下来。外公说不吉利我们就道别回家了,在家门口还过了火盆。后来大了,想起来确实感慨,一个婆婆,失去了偌大城市里的唯一可以相伴支撑的老头子。在社会的最底层,微小如蚁如蚍蜉。
后来才知道,他们说的回家是回去给公公入土为安的,然而第二天却又不得不选择火化。我不知道能够说些什么,苍茫的样子。后来我会想想,真的,真的就可以这样,何其简单地转身离开呢?后来,同学的爷爷也去世了,算是认识的一个人突然的消失,一个生病离去,都是十分的无常的。我想起说,涸辙之鲋,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城里,夜如海洋,所有在明灭的窗,虚而不假,我一直喜欢。你看那片如四季般瞬息万变的灯火,此起彼伏地更迭。离开在这个路口挥手再见的我们,在感恩和珍惜的时候,请坚定地往前走吧,那是我们波澜壮阔的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