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苟且,诗与远方
通信789辅导员博客  |  2014-12-29  |   |  441次阅读

在我还是一个矫情女文青的时候,经常把“诗与远方”这样的词挂在嘴上,凯鲁亚克的那句“我还年轻,我要上路”时不时的在我脑海中蹦跶。作为第一批被发配去川大江安校区的研究生,自然是不愿意囿于荒郊野岭的东园里,那可是属于黄金时代的二十二岁,我爱诗爱美爱旅行,想吃想爱想看云。于是周末闲暇时,组织一局好友,去讲座去读书会,去演出去新的美食美景,乐此不疲。

曾经的生活理念就是这样——人不应该局限于当下,人生应该是向外蔓展的,只有如此才能找到一个最好的方向。年轻的我们对沧桑的人间有太多憧憬,一路长大,不断被一些遥远不可知的东西吸引,总觉得真正的生活不应该是当下的平淡无奇,记得当时很喜欢郑钧在《私奔》里的那句“在熟悉的异乡,我将自己一年年流放,穿过鲜花,走过荆棘,只为自由之地”。

生活在别处,情人在远方。无独有偶,罗兰巴特在《恋人絮语》里指出过 一个相似的现象——许多歌谣与旋律描述的都是情人的不在。情歌越热衷于诉说情人远去的失落,就越是迷人。情人就是那不在身边的人,就算他在,也永远消除不了流离他方的幻觉,你听周云蓬唱地动容——你和我是  河两岸,永隔一江水。

对不在者的思念和对远方生活的渴望,大概是人类永远痴迷的情结。对时间和空间的缺失感是个厉害的玩意儿,它过誉远方,美化过去,合理使用它使我们不断进步,控制不好就容易被蛊惑着逃避当下,它创造出无数美妙的文艺作品同时,也创造出世外桃源总在山那边的幻觉。

时至今日我渐渐明白,山的那边是世外桃源只是个小概率事件,更有可能是海是河或者依然是座山。就好像你爱那远方的情人,朝夕相处后觉得美感骤减;你想要生活在别处,又怕承受不了孤寂清苦不稳定。最好的选择是否真的存在?我们的生活是否能在某一个节点实现之后就变成世外桃源?以我的阅历,可能还没有资格去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但我很清楚的明白人的欲望是无止尽的,内心的缺失感永远无法消除。最近看了一篇文章《我们这一代人的困惑》,里面有段话令我共鸣:“每一段岁月都有它存在的价值,没有高低贵贱之分,都不应该被辜负。而我能想到的 最愚蠢的事情,就是把全部的人生的希望都孤注一掷到未来的某一个节点上,而忽略了生活本应该有的乐趣”。 或许人的一生中遇到的人,经过的事,读过的书和走过的路,会以它们自己的方式再你的人生里留下痕迹,只是有的你清楚的意识到,有的却只在某一个时间才蹦出来提醒你。 

年轻的时候,很容易就被“生活不只有眼前的苟且,还有诗与远方”的情怀感动,向外蔓展的人生令人向往,他们精致的情怀,崇高的理想,都值得尊敬。而随着年华流逝,责任上肩,当遇见过更多踏实亲切的人以后,才觉得真的勇士敢于向内收敛,敢于多年如一日的重复做一件事儿,直至无限精进。

如今的我已二十五岁,依然想吃想爱想看云,诗与远方却早已放在心底。 作为一名新人辅导员,最近经常自觉庆幸,能够跟大一的孩子们朝夕相处,并有机会看着他们从懵懂单纯变得羽翼丰满,帮他们一起守护初心守护梦想,可能是大多数人一生都难有的经历。当看到孩子们的迷茫苦闷时,也经常觉得担忧,有人不喜欢自己的专业就不想再努力学习,有人觉得人心险恶不想恋爱,有人想要放纵生活,有人无限向往gap year等等,我认为这些都不等同于做自己。只有当有一天我们能够不再刻意追求他人认同,并找到了自己认定的可贵的值得坚持的事儿,有勇气跟平庸的生活作斗争,有魄力与无聊的时间对抗,有力量拾起那些破碎的理想,或许就会发现,眼前的“苟且”或许离诗不远,离远方也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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