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昏天黑地的女孩子们
周涛  |  2009-08-04  |  科学网  |  373次阅读
前几天还在国内的时候,去杭州呆了三四天。往公里讲是访问阿里巴巴数据团队,往私里讲是去看望从小一起长大的妹妹。仔细想起来,恐怕还是后者的成份多一些。专门选了一个走路就能抵达她办公地点的宾馆住下,却没想到连单独共进一餐的机会都没有——究其原因,是太忙。往往十点十一点打电话,仍然在培训,仍然在开会,仍然在办公室……从杭州回到成都,进而又到了瑞士,为了验证这种昏天黑地的繁忙到底是常态还是暂态,我又打过几次电话,每每都是选在晚上10点到12点之间。事实证明,这种繁忙非常的鲁棒,例如昨天晚上11:40打电话过去,依然在办公室为明天约见客户做准备。事实上,几年来这个家伙的黑眼圈就从来没有消过,以至于我现在很怀疑是不是已经从生理上形成了不可逆的变化,再不可能消掉。
 
要说这家伙的忙,完完全全是自己找的,因此外人看起来辛苦,里面是不是也有乐子,那是冷暖自知,不好评说的。更让我心疼的,是Jane,因为她的无休止加班,往往都是被迫的。前段时间知道她因为加班,身体上受了很大的影响,还出现了神经衰弱的症状。我是既心疼她,又憎恨尼尔森这帮中层的管理人员——这帮人应该庆幸巫毒娃娃的技术没有从非洲南部飘洋过海传到我的手里。唯一值得安慰的是,当Jane病倒以后,决策层对于无休无止的剥削产生了后知后觉的反省,现在的情况稍微有了一些改善。
 
和她们比起来,我自己算是很清闲的了。每天下棋、看电影、做东西吃。每周一般还会踢两次球,打两次羽毛球。有些人觉得我看起来很年轻,就像是个新入学的本科生,原因恐怕是我本来生活的就像一个本科生。在我看来,好好管理自己的时间,好好分配和优化要完成的事情,人是不需要这么忙的。再有就是心态,有的时候几十件急事堆在我面前,我一样吆呼着一大帮人打牌踢球。最后一点,就是不能把你的合作者宠坏了,事情要尽量交给他们完成,不用自己帮忙太多——如果完成不好,你需要做的就是惩罚;如果做得很好,你需要做的就是奖励。样样事情都要自己做好,样样事情都不放心,这样你的合作者永远都没法被培养成独当一面的人才,自己也会忙得不可开交。一定要狠下心,允许他们出错,从而长远地统计地获得更大收益。
 
也有反例,譬如养蛆的妹妹。每天是要睡到自然醒的(往往从晚上12点睡到中午11-12点),午饭吃完以前一般是不上班的(平均2点上班),下午必定是按时下班的(平均6点下班),电影基本每天都看的,牌基本每天都打的。我印象很深的是两件事,一是每次回家探望她先生,都是一个月纯玩,一点事情不做,连文献都一篇不看,对此我五体投地;二是有一次张翼成同志到她办公室兴高采烈地讲了他和Marsili关于自组织金融市场的一个新设计出来的模型,问她有没有兴趣参与进来合作,她那时候正在收菜,头也不抬,说了一句:“我现在很忙!”呛得老张老半天没有缓过气来。但是她工作也做的很好,因为她单位时间的效率非常高。所以她看起来像个高中生,比我更显得年轻。
 
我所期望的,是杭州的妹妹从容轻松一些,养蛆的妹妹勤奋努力一些,Jane身体养好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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