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夷山老师在博文——《情报学报》2014年第11期“编者的话”(http://blog.sciencenet.cn/home.php?mod=space&uid=1557&do=blog&id=867922),提到信息悖论,并问到情报学者能做什么?
我不是一名情报学者,只是对里面提到的关于信息的四个相悖的特点感兴趣。具体包括:(a) 信息与知识既是私有品,又是公共品;(b) 信息的无价与有价;(c) 信息传播的自由与不自由;(d) 信息的拥有与共享。武老师的博文里对这四个特点进行了详细的说明,明确表达了这四个特点各自的相悖关系。
通过类比量子力学中的“波粒二象性”,我将上述四个信息相关的悖论概括为“信息的相悖二象性”。这种思路可以帮助我们认识到,信息的悖论是相互调和存在的,是不可能通过任何人的努力把相悖的双方之一抹去。这也是由信息本身的物理特性决定的,为了更清晰的表达,我把自己的观点表述如下:
1、信息不等于消息,而我们往往错误的把消息看成信息
可能我们已经习惯自豪的称,我们活在信息社会。这个说法是不符合实际的,我们每天打开收音机、电视、电脑和其他电子设备都能接收到无数的消息,我们可以了解很多的情况已经发生,但是这并不能表明我们活在信息社会,准确的说我们只是活着消息社会,我们被昨天某部分人的信息消费着,同时也在消费着过时的信息——消息。
为什么消息并不等于信息呢?
我们可以从信息的定义来回答这个问题。信息作为一个物理存在从宇宙大爆炸开始就有了。只是那时候我们还没有给他取名字。信息的冠名权应该属于香农。香农在研究通信系统的数学原理时,给出了信息的定义。他指出一个随机事件发生的概率大小,决定这个事件中包含的信息量。对于一个二元随机变量,其蕴含的信息量通过香农熵进行计算。因此,从信息的定义来看,信息一位这随机事件进行预测。拿我们生活中最简单的天气预报来说,这就是一个典型的随机事件预测,没有一种可行的方法可以实现准确无误的天气预报。基于这样的事实,当某地电视台预报说,明天将会下雨。这样的信息我们可以做到让世界上每一个人都知道,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会相信明天会下雨,——所有人相信都会下雨,本身就不是一个科学的社会现象。可以看到,由于信息本身的特性,决定信息对于我们每一个人而言,就是具有不平等性,即使让所有人都知道某件事情的信息,而最终的结果都会形成对立的两个阵营。比如,相信明天下雨和相信明天晴天的两类,——当然可能会有朋友会出来指出:我们要少数服从多数,如果非要加上这个条件,我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很好的去差异化的好办法。但是多数人对少数人的强制,这又是哪门子的平等呢(就事论事,讨论止于信息这个话题)。
其实,对于信息的采取就好比赌博,尽管理性的人可以通过对赌博游戏的分析去估计下一次如何下注,但是一个赌博游戏都是零和的,而在这个游戏中的胜利者,他们并不是比别人运气好,而是他们在系统中设置了不平等。从赌博说开去,所有不进行生产劳动的经济活动,都可以看做是零和游戏,而在这些经济活动中牟利的人,本身就是占便宜的一方。这种不平等从信息的角度来说,就是信息的不对称,学究一点来说就是几率不均等,这种几率不均等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去享有的。这也从另一个方面说,信息不是一个可以供我们谈论平等的话题,他生而不平等,这是我们理性理解世界后得到的违反意愿的结论。
历史上关于信息不对称的故事是很多的,比如诸葛亮和周瑜的角力过程中,诸葛亮采取更科学的天气预测方法(预先知道天气的情况),成功通过“草船借箭”和“借东风”等事情给周瑜狠狠的上了几课。另一个事情是香农老爷子的事情了,传说香农老爷子设计了一个看似很合理的赌博机制,但是他在设计规则的时候给了庄家更多的取胜概率,或者说他搞了一个很科学的骗局可以供他挣大钱,然而大师就是大师,他不屑这样挣钱;而后来,老爷子研究上了股票,认为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展信息论实验研究的场所。虽然老爷子学富五车,但是并没有在股市上取得胜利。他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要想在股市上挣钱,除非你有一只老鼠在粮仓里(老鼠仓),也就是你需要更为确切的消息。
2、昨天的消息是否会改变明天的信息?
消息不等于信息,但是消息和信息的确有关系。简单来说,今天的消息是昨天的信息,今天的信息是明天的消息。说着有点绕,简单来说就是消息是已经死掉的信息。这句话说明的是信息的时效性,这里有一个基本的物理假设在里面,那就是我们不能进行时空旅行(当然这个假设快要过时了)。这就要求,一个知道秦朝发展历程的现代人,不能够回到秦朝去。
这里要讨论昨天的消息是否改变明天的信息?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可能改变,可能不会改变,答案依靠于我们考察的系统的特性。比如,一个系统的输出结果是时间无关的,那么这个问题的答案就是不会改变;而如果一个系统的输出结果是时间相关的,答案是肯定的。事实上,随着社会的发展,人们已经不会去关注那些输出结果与时间无关的系统了,或者已经习惯接受这个系统的任何输出结果,学术一点来说这样的系统称作非因果系统。因此,在人类生活中,我们开始关注那些因果系统接下来的输出结果。比如,我们关心股价的跌和涨消息,关心大宗货物的价格消息,我们希望能够从这些消息中预测到趋势减小信息量(往往我们都想知道更多的消息,最终目的是为了减小信息量。当我们知道一个事件蕴含的信息量为零时,往往是我们下手做决定的时候)。
3、信息本身就是不平等(几率)的代言人,而消息的披露是可以做到平等的(当事件发生后,让所有人知道)
有了上面的讨论基础,我们可以很自然的得到信息本身就是不平等的代言人。因此,讨论到这里,我想人们要讨论的不是信息是否平等,而是消息的获取是否平等。
前面提到我们关心的是一些特殊的系统,这些系统影响我们每一个的生活,比如与股市行情相关的消息。这里需要指出,尽管一个人知道与一只股票相关的所有消息,他仍然可能在未来投资股市的过程中亏损,这是由股市游戏系统本身的特点决定的,并非别的原因。但是,人们不满意的是,他们可能会遭到故意的消息封锁,这种消息封锁不应该出现,比如一只股票的主要投资人昨天已经决定两天后撤销自己对该股票的投资,但是股票市场将消息封锁不告诉人们,这是消息的不平等而不是信息的不平等。
4、消息平等或许能够帮助人类走向文明
促使我写这篇博文的原因,不仅仅是想通过博文和武夷山老师讨论一下。另一个原因是这周三实验室的印度学生跟我说了一个发生在印度的事情,也让我有些感触。印度学生很激动的跟我说,印度出现了一个新的团体,这个团体由大约2000人组成,他们最近做了一件让印度人惊讶的事情,他们提出了一个透明政府的观念,具体来说就是这个团体向所在地区的人们说,如果他们能够参与政府工作,他们将致力于将政府的所有政策和财务消息公布给人们。换句话说,他们承诺他们将实践消息平等的政策。(其实,印度人是学的我们国家的先进经验,我们把这个称作政务公开)。据印度学生说,那个团队参与了所在地区的选举,并获得了政府的多数席位。说完后,这位学生很开心,他说他看到了一个良性的团队,他希望这样可以帮助印度解决腐败等问题。
对本文简单总结如下:
信息是对未知事件进行考察的定量衡量方式,信息永远发生在未来,它具有时效性,我们并不能从单个事件的信息中获取利益,知道信息我们仍然会有损失的可能,这是信息本身的随机性决定的,这是来自自然的法则。
我们关注的往往是因果系统中具有时间相关性的事件,因此和这些事件相关的消息,对于预测趋势很有帮助,故意隐瞒这些事件的消息是不平等的,不是自然法则,而是人类社会的自我消遣法则。
当我们知道消息后,对某一事件的判断是因人而异的,因为每个人解读消息的方式和能力不尽相同;这种判断的差异性,正是人类社会多元化发展的原因。每个人都有基于均等的消息做判断的权力;同时,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判断带来的结果负责。
在普通人的生活里,大家主要是作为一个消息的接收和传递者,不是所有人都能够主动的去根据一些消息来判断事件的趋势;也就是说,根据消息进行估计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信息的制造)是属于少数人的工作,这是一个重要的工作,需要从业人员的远见卓识。当然,在我国一直存在一个职业——算命术士,他们通过一些法门,可以知道咨询者的未来福祸,这是一个神奇的职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