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 Mal du pays,是李斯特的田园交响曲,在冬日的午夜翻开尘封的旧书《没有色彩的多琦作和他的巡礼之年》,放着李斯特低低的曲调,感受着这静谧之中潜藏的丝丝哀愁。“人的心灵就是夜间的鸟。它在静静地等待什么,时机一到,就径直冲那里飞去。”很喜欢村上的一点是,纵使他的书在极尽笔力描写人的孤独,但那孤独里并没有恶意、苟且与绝望,底色始终是清晰、明亮、渍透暖意的。
村上春树,在高中时代就一直听闻其大名,感受最深的是他对写作的论述。村上说“假如这里有坚固的高墙和撞墙破碎的鸡蛋,我总是站在鸡蛋一边,是的,无论高墙多么正确和鸡蛋多么错误,我也还是站在鸡蛋一边。”高墙一词暗指所有阻挡个体自由和幸福的体制,如果小说家站在高墙边写作——不论处于何种理由,那这个作家又有多大的价值呢?正是这一点让村上的鸡蛋角度超越一切历史语境的引申力量,也通过自己的笔触写就内心别样的灵魂。
回过头来,高中时代读村上的《挪威的森林》,当时大多数评论都在讨论村上所描述的青少年时期内心情感世界,印象最深的就是书中的一段描述,“少年时我们追求激情,成熟后却迷恋平庸,在我们寻找,伤害,背离之后,还能一如既往的相信爱情,这是一种勇气。”也许是年少的我们不成熟,总让那点点的悸动随时间划过,这种淡淡的情感压抑,青春时期的美好,虽然有时候很不理解绿子和直子、渡边三者的人物关系,但能够在书中再一次寻找高中时代的影子,也算是一次寻找之旅。
假期看了村上的另一本小说《海边的卡夫卡》,熬着黑眼圈一口气读完,与村上前期作品比较实在别有一番风味。身体与意志的分离,俄狄浦斯情结和魔幻色彩运用的相得益彰,只能说村上的心理学实在太好,用身体、行为、意志、梦境不断的交替分割,刻画了一个活脱脱生动惊人的故事。《海边的卡夫卡》值得一读。
再次重翻《没有色彩的多琦作和他的巡礼之年》也是这样的吧。多崎作,看似慵懒、随意、没有强烈个性,纵使被友人果断抛弃也不加言语,一再触碰绝望的边境,无法与众人维持同样的步幅同行,也不会失却内心的节奏,变成一个左顾右盼的庸碌之辈。从来没有想象过人的意志在不经意的时候还能有这么大的效力,意志在某些情境下脱离身体的束缚,冲向向往的地方,这就是所谓的爱之深,情之切吧!黑与白都曾存在多琦作生活过的世界,随着小团体的解散各自分道扬镳但始终潜藏在多琦作的意识里,用一种难以想象的力量导引着前行的人。小说最后留着一个谜一样的结局,我是喜欢沙罗的,不知道最后的沙罗会不会接受疗伤完毕的多琦作。
灵与肉的结合,还是只有肉体没有灵魂。白昼之光,岂知夜色之深。
路上,听见灵魂,看看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