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先是被一篇标题党博文《施一公要倒霉了?》吸引,后来又被其15楼评论中林老师所做的广告所吸引。好奇打开链接,是一篇题为《抵制Hindawi出版社的倡议书》,abcb四点,希望大家附议。在其一楼,有网友建议“在上面刊物发表文章的人士出来走两步,说说是被骗了还是利益驱使”。由于本人不仅在该出版社发过几篇稿,审过好几篇稿,也是其中两个期刊的编委,还当过一回客座编辑,所以今天有必要在这里标题党一下,出来走两步,针对林老师的几个段落,结合我自己的亲身经历,谈谈我对野鸡的看法。
在开宗明义的“Hindawi出版社Hindawi Publishing Corporation全球最大的野鸡出版社!”之后,林老师指出,这个出版社在1997年由两个埃及开罗的物理研究生创立,十几年时间里已经创立434个“学术”期刊!非常感谢林老师科普,我虽然与该出版社有上述一些来往,但对其历史还真不清楚。看到这里,我已经开始感到惭愧了。1997年,我也在读研究生。我在学习《中国社会主义建设》等课程的时候,人家埃及研究生已经知道创办出版社了。17年,434个期刊,Hindawi出版社的确扩张很快,以至于Nature、Science、Cell等一系列出版社也纷纷快速扩张。举例来说,自然出版集团也短期内从最初的1种期刊扩张到了现在的128种期刊。令我印象深刻的是,Hindawi出版社为数据集等新型出版内容推出Dataset Papers in Science之后,自然出版集团也推出了Scientific Data。在我看来,初生牛犊的野鸡出版社不乏创新,敢想敢干。
接着,林老师痛斥“Hindawi出版社总部设在开罗,是一个完全商业化的出版公司。它的运行策略大体上是,打着开发索取(OA)的旗号,滥立期刊名目,抓壮丁式的征集编委(大部分期刊的编委都是数以百计),利用各种手段交叉滥引期刊论文,从而抬高论文影响因子。紧接着挟影响因子自重,疯狂扩张文章数量,抬高论文版面费!目前所有期刊论文版面费平均大概1000美元左右!”目前,我还没有遇到是慈善机构的出版社。哪个出版社不是完全商业化的出版公司?开放存取是大趋势,只有开放存取才能在经济基础上让一些冷僻领域也能有自己的专业期刊。至于征集编委,我自己是知情同意的;而且每次编委期满,Hindawi出版社工作人员还不厌其烦邮件联系咨询是否愿意继续服务。编委数以百计,一定程度上是开放存取模式决定的。不信?去看看PLOS出版社的PLOS ONE。我刚去看了一下,共有编委6072人。我没有统计过自然出版集团开放存取期刊Scientific Reports编委的具体数字,但数以百计是肯定的,我也是其中一员。关于“利用各种手段交叉滥引期刊论文”,在我作为Hindawi出版社相关期刊投稿人、审稿人、编委、客座编辑的经历中是没有的。Hindawi出版社工作人员没有明示或暗示我们要引用Hindawi出版社的期刊论文。相反,他们会用反剽窃软件检查投稿,并把存在问题的文章及相应报告发给我们。他们的投稿、审稿的系统、流程及质量控制措施应该说是相当健全的。我也为自然出版集团的Scientific Reports处理过好几篇稿件,没有觉得两个系统天差地别。就挟影响因子自重,疯狂收钱等评价,我想说,开放存取出版市场就是这样。自然出版集团的Nature Communications与Scientific Reports的开放存取费就是不一样。
说到这里,其实就到了问题的本质,野鸡出版社怎么界定?我在大陆受教育多年,所以一度认为不符合国家政策的,没有列入计划的,没有得到组织及国家相关主管部门审核批准的都是野鸡,反之为家鸡。后来认为,应与国际接轨,由汤森路透来界定。但是,从前一标准看,汤森路透也只能算是个野鸡机构,虽然在中国已被奉为金标准多年。到现在,我的观点是,无论是传统模式,还是开放存取模式,所有出版社及其期刊最终都是市场产物,应由市场评价。如果把想方设法挣钱作为野鸡的特征,贴上野鸡的标签,这种推断与做法注定是行不通的。哪个出版社不想挣钱?传统模式的爱思唯尔出版社不想挣钱?我记得前些日子国外一群科学家因为爱思唯尔太贵就签名抵制它。不过,在我看来更像讨价还价。哪个期刊不想盈利?我所在的领域BMC Bioinformatics也经常出会议的增刊。美国《科学》杂志最近也收了北京中医药大学的赞助,出了一个中医的增刊。如果仔细去算,给Hindawi、BMC、PLOS等出版社进贡最多的恐怕还是美国;如果中国进贡更多,大概也可以算我们GDP要超越美国的一个标志了。
总之,我与野鸡是你情我愿,没有被骗。如果有什么驱使的话,主要是Publish or Perish的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