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天改命，何惧埋骨他乡
卢如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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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03-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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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如海
阶层壁垒，固若金汤。世人尽可自欺欺人，也可视若无睹，满心以为，一己之力，乾坤可改，日月换天。乐天热血，不过是一厢情愿，意淫改命。时间如沙漏，踏雪寻梅，不服不愿，也难逃命运魔爪，绝大多数人，不过是蝼蚁偷生，与繁华无关，与高贵无缘。
底层仰望上层之纸醉金迷，不知其忧；上层俯视底层之颠沛流离，不知其苦。人生海海，狂欢里孤独，落寞里悲戚，身体跌跌撞撞，灵魂踽踽独行。谁不是一边踉跄前行，一边重整旗鼓？
十年寒窗，仍不失为阶层突破之唯一路途，弥坚也弥足珍贵。如考研名师张雪峰所言，他日吃尽社会之苦，方明白读书本是最简单、最容易之奋斗途径。踏入社会，己所不欲偏施于己之人之事，不过是平常。为苟且生存，难以拒绝。
我喝过很烈的酒，也放过不该放的手，从前不会回头，往后不会将就。
相比之下，读书乃高洁之路，保持心性，奋力向前。无丝竹之乱耳，无案牍之劳形。既提升自我人格，扩宽格局视野，又与书为伴侣，心无旁骛，结交文人雅士，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读书，既能求取功名，也让自己走出贫瘠和封闭。
然寒门越寒，书生越艰。光明之道，崎岖曲折。今日之教育资源，日益分化。寒门之命，寒风凛冽。
读书，打开人生的世界大门，一书开天门，长夜劈长天。今日不吃读书之苦，未来必吃生活之苦。用最年轻之光阴，完成人生唯一之全力以赴，少年热血，光华不负，得知我幸，不得我命，是为人间值得之大幸运。
古之功名，一文定乾坤。三更厚读，悬梁刺股，直至四书五经烂熟于心，旁征博引游刃有余，然后一考定命运。今年败北，来年再战，年龄不是问题，独身或成家立业与否不是问题，两鬓斑白也可长空搏击，永不放弃。古人之内卷，在于时间和恒久。后中榜者，未必输于前书生，机会多多，改命可然。
科举之选拨，考核方式貌似繁文缛节，毒害青年，阻挡文明，令世人今日延续诟病不已。大学中庸，四书五经，古人青年，奉为宝典。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洪荒时代，寒门之崛起时机，往往逆天改命，全系科举。透明游戏规则，最公平之角逐，最燃之竞争，当数科举考试。若胜出，鸡犬升天，家族飞黄腾达，自己衣食无忧。榜上有名，喜极而泣，拱手遥拜天子，叩头匍匐大地，此生人生赢家，自此开始。
读书之惠，实现抱负、改变命运，修身、齐家、治国天下，皆可一马平川。
如此对比，今日之高考，反倒未必有比之更丰富喜悦。若非入得清华北大，有几人能入主朝堂，实现匡扶天下之理想？有人一生苦心孤诣，奔赴罗马，然有人出生就在罗马。北京、上海，生于此、长于此之青年，得天独厚，毫无悬念，出生就注定决胜京城之外。
纵观多数学子，能涌入象牙塔内，已是感恩戴德，命运眷顾。别无野心，一份体面之工作，便是未来可及的全部，已然知足。若是贫寒学子，更是敲锣打鼓，人山人海，三日庆祝不息，感激先人坟山埋好之幸运，庇佑后人高中。
我至今记得，26年前，我幸运考上大学，山间田野，欢呼雀跃，村上老大，携全村祝贺祝福，笑颜如花，泪水涟涟。
悲凉之极，今日之阶层固化，固若金汤；现世之关系网络，密不透风。人生突围，几无可能。唯有臆想下世再下世之投胎，投于达官之家，睁眼之天空，乃梦寐京城。然，父母无法选择，出身无法定数。天空飘来两个大字，躺平。知我平庸，了却残生。
世人偏爱西游之悟空，皆因悟空无依无靠，从山石蹦出，天生不屈之命。见同族生老病死，悟空发誓改命，寻长生之法；大闹天宫、横扫地府，皆为奋力改命。悟空之执着，令世人钦佩。
生命长河，皆有命数。阶层之刚，令人望而生畏。然跌跌撞撞一生，兜兜转转一世，当在年华正少时，仗剑天涯，少些许卑微与懦弱，敢叫日月换新天，一剑四顾心决然。
我本微末红尘，但也心向长空。借我三千笔墨，绘他淡漠眉眼；予我一杯清酒，祭他天真无邪。
逆天改命，我意已决，何惧埋骨他乡。英雄从未眷念故乡，勇士热血敬四方。一杯敬明天，一杯敬过往，虽千万人吾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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